□刘 莉
多日的高温,让家乡原本凉爽的清晨,都感觉不到一丝凉意。每天早晨,我都会早早地起床,赶在太阳之前,去购买一些水果蔬菜和日用品。由于时间尚早,路上的行人不多,偶见几个去龙泉寺提水已经返回的老年人,对他们来说,到山上提水其实也是一种锻炼方式。
街边的早餐店已经开始营业,包子、豆浆、豆腐脑,热气腾腾,吸引许多上班族前来光顾。稀稀落落的几辆出租车,停靠在路边,等待早出的客人搭乘。农贸市场路口,卖水果的小贩早已撑起了太阳伞,搭好木板,把又大又红的桃子、苹果、葡萄、梨等各种水果摆放出来,等待顾客购买。穿行于水果摊之间,嗅着扑鼻的果香,看着小贩们忙碌的身影,我感到亲切而温暖,心里想着泥土的馈赠如此丰盛,每一枚果实里都浸透着劳动者的汗水,每一个分享它们的人,没有理由不热爱生活。
不知不觉中,我来到了像个大蒸笼一样的菜市场,市场两边,菜贩们也早已摆出各种蔬菜,他们占领的是市场最有利的位置,而最后面的才是本地菜农的一席之地,我一直向里面走去,因为我从小在农村长大,喜欢吃农家蔬菜,虽然价位有点高,但是吃起来新鲜放心,没有农药,这才是真正的绿色食品!这不,西红柿还带着水分,辣椒上面缀有露珠,豆角鲜嫩,黄瓜上的小刺毛茸茸的,小黄花露出笑脸,看看都令人心生爱怜。面对这些熟悉的蔬菜,我不禁想起小时候跟母亲下地干活的情景。那时,一到春天,母亲就会买些黄瓜、西红柿、茄子等菜籽开始育苗,经过二十多天的精心培育,小菜苗渐渐长大,到了该栽的时候,我就给母亲帮忙,或平整土地,或覆盖地膜,母亲说薄盖地膜可以保墒,有助于幼苗就长得快,长得好。栽苗开始了,母亲在前面栽,我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浇水,避免碰折菜苗。菜苗长高后,我又帮母亲给菜苗浇水、施肥、除草,每一个环节都要认真对待,因为每一个环节都关系到它们的成长、成熟,耍滑与偷懒,只会延误它们生命链条的延伸!功夫不负有心人。小小菜园终于一片葱绿,红红绿绿的辣椒,紫色的茄子,开出小黄花的黄瓜,呈现出不同的色彩,映亮我们收获喜悦的笑脸。全家人吃着自己种的新鲜蔬菜,心里别提有多开心。
记得有一次,我和母亲哥哥五点就起床摘菜,摘了一大筐西红柿,一小筐黄瓜,母亲把大筐西红柿架到哥哥自行车后座,把小筐黄瓜架到我的自行车后座,一切准备妥当,天色才开始泛白,我俩在母亲的叮咛下骑自行车上路了。因为我的家在崇信县铜城乡东庄村,离安口镇还有十几公里路程,而且是砂石路,非常难走,我们走走停停,行进了两个多小时才赶到安口。那时的安口镇很繁华,有许多工厂,工人很多,他们尤其喜欢买农民种的新鲜水果蔬菜。但要在市场占临时摊位并不容易,一些小贩故意排挤我们,骂我们是乡巴佬,让我们滚远点去卖,可是我和哥哥也很倔犟,就是不理会,气得他们也没办法,我和哥哥偷着乐。
如今,每每想起这些往事,我们都有许多感慨,当人们吃着新鲜水果蔬菜的时候,会不会想到农人耕作的不易呢?正如唐代诗人李绅的《悯农》所写:“锄禾日当午,汗滴禾下土,谁知盘中餐,粒粒皆辛苦。”
“大妹子,你要点啥?”一个菜贩的招呼声,把我从回忆的思绪里拉回,望着眼前这么多新鲜蔬菜,还有这位农村大姐热情的笑脸,心里暖暖的,感觉这不就是当年的自己吗?一种说不出的激动和感慨在心底回荡……
